"人与强权的斗争, 就是记忆与遗忘的斗争。" ── 米兰·昆德拉 (Milan Kundera)

Monday, December 19, 2011

别了,山林居


有人说,选择住所,选的是生活方式。这句话,我认同。

多年前,心态倾向于归隐山林,便把半城郊的单层小屋卖了,把租来的房子退了,再到半城乡地区开始我的“小隐于野”生活。

当初买下这栋双层排屋,主要是贪它价钱不高、清静、空间够大、面向北方、对着大草场,而且有前后院。虽然离开吉隆坡市中心有40多公里,但临近南北大道,而且自己是“苏活”一族,不常进城,影响不大。 
彩绘玻璃
长到那么大,搬过二十来次家,还是第一次入住自己的房子,心情很兴奋,充满期待,遂自己设计,甚至动手做了房子里的一些东西。别人怎么批评,我也懒得去理。


还特地去上了一堂课,再清理后院,开始我的有机耕作,并且种了三棵杨桃树。当时心里在想,即使老后马来西亚在豺狼肆虐下通货恶性膨胀,自己也能种些果菜糊口!不幸的是,由于周围有几栋长满野草的空房子,造成害虫问题,小菜圃无法形成有机循环的环境,再加上自己常熬夜工作,是世界上起得最晚的农夫,我的有机菜圃以失败告终。
“赏心室”
对于很多人来说,中间单位的双层排屋也许不算大,但对物欲忒低的我来说,地方已经够宽敞。房子里的几个主要活动空间,我都特地分别取了个名字:工作间叫“赏事楼”,饭厅叫“赏味座”,品茶间叫“赏心室”,起居室叫“赏乐厅”,露台叫“赏风阁”,楼梯叫“赏艺廊”,楼下阶台叫“赏景阶”。这样的一个家居,就叫“山林居”!

“赏乐厅”
楼下阶台取名为“赏景阶”,是因为本来打算在阶台前方的院子一角亲手打造一座小小的假山流水,再向远山借景,赏心悦目。然而,搬来大约一年后,对角搬来了一户人家,把自己的房子装修得美轮美奂,却把我家对面的草场角落当作自家的垃圾场。由于“破窗效应”,后来这一带的居民纷纷将垃圾往那里丢,现已成了垃圾山。没有人会乐意向垃圾山借景,所以我那已画好设计图的假山流水就泡了汤!

搬家是件苦事,有人甚至将其压力指数与丧亲、离婚、失业相提并论。特别是最近两次搬家,还涉及同时买卖两栋房子,更是令人心烦。当初以为,当了多年“游牧民族”之后,终于可以安定下来,在此终老,不必再受搬家之苦。然而,事与愿违,计划跟不上变化,由于无法控制的因素,自己今天又再次得迈步踏向充满变数的下一站。

有位本地画家自称为“卖孩子的人”,把自己曾投入心血的家卖掉,同样也是千般无奈、万般不甘的!

别了,山林居!别了,北伦敦!

注:在这个“北伦敦”,没有阿申纳和托登罕热刺球队,只有我的山林居。这个地区其实叫做Bukit Beruntung,是马哈迪泡沫经济的失败代表作,正式译名为武吉柏仑东。我嫌这译名笨拙,自己管它叫北伦敦,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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