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强权的斗争, 就是记忆与遗忘的斗争。" ── 米兰·昆德拉 (Milan Kundera)

Tuesday, February 7, 2012

雇员公积金的次贷危机


大家都知道,这一轮国际金融危机的源头是美国次贷危机。次级房贷是金融机构借出给信用记录欠佳的买房者的抵押贷款,让大家都买得起房屋。然而,次级房贷被层层包装成各种不同的金融衍生产品,出售给投资者,却扩散了信用风险。这种做法有个假设,就是“房价永远上涨”,这假设一旦失效,房价下跌,问题就出现了。

最近,联邦政府利用雇员公积金局,拨出15亿令吉推行“特别贷款计划”贷款给无法获得银行贷款的低收入者,协助他们购买吉隆坡市政和国家经济行动理事会所建的人民组屋。面对批评,首相纳吉声称:“与公积金局拥有的资金相比,用作特别贷款计划金额并不算多。。。有关计划不会影响公积金局的利益,因为房屋的市场价格,比售价高得多。因此,若购屋者无法偿还或不偿还贷款,有关房屋可以更高的价格出售。”

同样是贷款给偿还能力欠佳的人士,这种贷款不正是次级房贷吗?同样是假设房屋价格不会下跌,这不是在制造“国产”次贷危机吗? 

这次虽说只是在吉隆坡配合政府组屋计划,但难保以后不会推广到其他州属。帮助低收入者解决住房问题是正确的、应该的,但责任在于政府,而不是广大劳动阶级。即使贷款由政府担保,这也洗脱不了政府转移财政支出,美化账目,欺瞒民众之嫌。

即使公积金局可以在购屋者无法偿还或不偿还贷款的情况下,以更高的价格房屋出售,但这涉及收屋等繁琐过程,无疑会增加公积金局的风险与工作负担。而且,在这样一个目的在于收买特定选民的“政绩工程”底下,收屋肯定会面对政治势力的干预,谈何容易?再说,鼓励组屋价格上涨无助于全面解决低收入者住房问题。反之,政府应该向新加坡等国家取经,妥善推出更多高品质、多形式(包括廉租屋)的经济适用房,并改善公共交通,这样才有可能全面解决问题。

最根本的原则问题是,公积金是广大中产和劳动阶级的血汗钱,不应被当权者随意滥用以遂私利。当然,这已经不是公积金第一次被滥用,2001年公积金局被迫蒙亏认购时光网(Time Dot Com)新股、去年参与收购南北大道为联邦政府解决政治问题、近年来为大专贷学金(PTPTN)等政府项目提供低息贷款等等,都是公积金被滥用的例证。除此之外,公积金局长期把40%的资金用来为联邦财政融资,虽说完全合法,但已造成道德风险,让政府养成挥霍无度的恶习,成为另类“资源诅咒”。另一方面,政府大肆先花未来钱又助长了通货膨胀,反过来腐蚀广大公积金缴纳者未来退休金的购买力。另外,政府目前在讨论提高私人界雇员退休年龄,其目的是否包括把中下层人士的公积金扣住多5年以方便自己调度,很值得关注。

当局在限制公积金缴纳者提款时,总喜欢强调许多人在退休提款后三数年间就把公积金花光。然而,滥用公积金的是谁?影响公积金收益率的是谁?腐蚀退休金购买力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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