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强权的斗争, 就是记忆与遗忘的斗争。" ── 米兰·昆德拉 (Milan Kundera)

Saturday, October 15, 2011

吉隆坡又封路!

吉隆坡交警主任鲁斯里发表文告说,为了配合华侨银行脚车赛,警方将在1516日分阶段封锁独立广场一带的公路。

“天啊,吉隆坡又封路了!”这是冷眼的第一个反应。记忆所及,今年以来,吉隆坡至少已6度封路,除了709净选盟大游行之外,导致封路的还有1月底的浮罗交怡长途脚车赛、6月底的渣打银行马拉松赛会、9月的国庆/马来西亚日庆典、10月初的Adidas赛跑和警察开放日以及10月中旬的华侨银行脚车赛。这6次封路几乎都集中在下半年这几个月里,而且当中有5次是为了配合官方或企业活动,即使是7月初那一次,也只是警方单方面的封堵行动,而不是为配合大游行而进行。换句话说,公路已被国家和企业所占领,公民靠边站!

公路乃以纳税人的金钱所修建,是公共财(public goods),其开放或关闭关乎市民的生活、生产乃至生命。如果把城市比作一个有机体,道路就是血管,如果时时堵塞,轻则血气不畅,重则中风瘫痪。特别是在吉隆坡,交通原来就阻塞不堪,封路只会加深市民的不便和痛苦。政府动不动就封路,实质上就是在滥用公共财,破坏公共秩序,显露了目中无民的傲慢!

最可恶的是,执政当局和相关组织在进行“七月围城”时,曾大肆动员主流媒体抹黑709大游行,指责大游行导致封路,造成交通阻塞、破坏旅游业、影响的士司机和小商贩的生计,为自己的打压行动辩护,甚至还有政客鼓动业者起诉净选盟!请问当局,其余那5次封路,还有以往的类似行动,难道就不会“造成交通阻塞、破坏旅游业、影响的士司机和小商贩的生计”?业者是不是也应该起诉当局?说穿了,只是“官字两个口”!

值得一提的是,“占领独立广场”在周六继续举行,虽然这已经是第12场活动,但由于是配合全球900多个城市的“团结一致改变世界”(United for Global Change) 串连行动,而警方也已出言恫吓,今天的封路行动引起了很多联想。结果,正式节目刚开始不久,警方就以“吉隆坡市政局条例”为借口制止活动,驱散才50多人的集会者。

城市广场本是市民的公共空间,但吉隆坡市民使用独立广场却面对种种限制。今晚刚刚发生的上述事件,就是国家强占公共空间的范例。基于其历史意义,独立广场在公民维权活动中,更经常成为公民与国家对峙的重点地带。还记得1998920日,10万民众因抗议安华受迫害而走上街头,占领了独立广场。那一个下午,冷眼挤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第一次感受到广场是属于人民的!后来,警方得了教训,往往在大型抗议活动在吉隆坡举行时,首先就封锁了独立广场周围的道路,“920”盛况已不复见。

大吉隆坡有大约500万人口,再加上统计数字以外的外劳人口,每天的人口流量可想而知。然而,前首相马哈迪在1980年代推行“国产车”政策,为了鼓励拥有私家车,而不积极发展公共交通。后来,即使修建了两条电车线、两条轻快铁线和单轨火车线,却因为分糖果式的规划方式而几乎互不连接。人口增加而公交系统跟不上的结果是,公交使用率大幅下降,拥车人数大幅上升。于是,吉隆坡便天天塞车,市民失去了部分个人移动自由。以前便有这样一个笑话:台北一天塞车两次,早又塞、晚又塞;吉隆坡一天只塞一次,从早塞到晚!

公路封了,车子便进退不得;塞在车龙中,车子同样进退不得。从这个角度看,吉隆坡一年中除了开斋节和农历新年假期,其他300多个日子其实都在封路,分别只在于程度。车子多了,政府便找到借口让朋党公司修建稳赚不赔的收费大道,于是吉隆坡成了大道收费站密度最高的城市。密密麻麻的收费站实质上也在封锁着这座城市,只有花花绿绿的钞票才能开锁进城。在这层意义上,吉隆坡根本就是一座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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