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美国败了，文明输了，“基地”赢了吗？

在10年前的9月11日，恐怖主义组织“基地”(al-Qaeda)在美国骑劫多架民航机，进行了大规模恐怖袭击。宏伟的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双子楼在世人眼前轰然倒塌，震撼全球。随之而来的，便是美国的全球反恐战争。10年后的今天，我们且来算个小账。

美国败了

“反恐战争”打响后，美国军费飙升，财政赤字也随之高涨，不只使克林顿时代所出现的罕见财政盈余迅速逆转，还导致国债上限几度被提高，最近的一次还引发了危机，甚至殃及全世界。奥巴马总统在今年６月说，１０年反恐战争花了美国１万亿美元；国内一些经济学家的估算甚至不止此数。意大利经济学家Loretta Napoleoni甚至把２００８年的信贷紧缩危机和当前的欧元危机归咎于这场战争。另外，美军在阿富汗战场泥足深陷，人命伤亡不断上升，对美国社会造成冲击，为政府带来压力。

自由是美国的核心价值，却因９１１事件而受到极大的破坏。例如，在９１１事件后马上通过的“爱国者法律”让政府得以合法地窃听私人电话、检查私人电邮。时至今日，国内机场的安全检查措施（包括“裸体扫描”）仍让许多美国人难以忍受。再看看这几天，单单一个９１１事件１０周年就弄到国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国安部门因各种疑真似假的恐袭情报而人仰马翻。一路来，美国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国的人权状况指指点点。然而，９１１事件过后，美国却因对恐怖主义嫌疑人的虐待刑求而饱受国际指责，失去了人权制高点。“基地”组织发动袭击的其中一个目的是破坏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这个目的已经达到。

在未来，历史学家回顾人类历史时，很可能会把９１１事件视为美国国力由盛转衰的分水岭。

文明输了

恐怖主义袭击不始于９１１事件，却自此进入多发期，尽管不是所有的事件都与“基地”有关。从巴厘岛到马德里，从莫斯科到伦敦，恐怖袭击事件层出不穷，金融市场随时出现动荡，人们的行动和人身自由也因种种安保检查和限制而受损。

９１１事件后，美国不经审讯就长期扣留恐怖主义嫌疑人，因而提供了借口，让一些专制政权将自己迫害异己或镇压少数民族自决运动的行径“合理化”，助长了国家恐怖主义。美国为了全球反恐战略而拉拢所谓“中庸伊斯兰教国家”，给了某些披着“中庸”羊皮的专制政权靠拢强权，免除责难的机会。例如，马来西亚首相纳吉在国际舞台上语多“中庸”，在国内却大肆践踏民主、打压人权与自由。

９１１事件后，“伊斯兰教恐惧症”在西方迅速扩散，伊斯兰教圣战主义分子的暴行引起了光谱另一端的基督教原教旨主义分子的反弹。经济先进、社会平等的北欧挪威是人类社会的领头羊之一，本是人间乐土，在两个月前却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独行恐怖袭击事件，起因是极右翼凶手不满挪威的移民政策造成穆斯林移民流入。以上种种，都是人类文明的倒退。

“基地”赢了吗？

美国败了，文明输了，那么“基地”赢了吗？

在美国的反恐攻势下，“基地”失去了在阿富汗的根据地，龟缩于阿富汗与巴基斯坦边境一带，活动空间缩小，通讯手段受限，虽然仍不时通过各处在地化的细胞组织进行恐怖袭击，但规模已不如前。今年５月，“基地” 创始人兼领袖人奥萨马在巴基斯坦被美军打死，接着又有几个高层领袖被杀或被捕，中央领导能力已被大大削弱，未来各个坐大的细胞组织会否继续听命于母体还是个问号。

更重要的是，“基地”现有的斗争宗旨主要是团结穆斯林打垮美国和以色列以及推翻阿拉伯土地上不够伊斯兰教化的腐败政权；然而，不止目前的战果距离前一目标相去尚远，而在过去近一年来的“阿拉伯之春”起义中，“基地”也没能力发挥太大影响力，反而让西方发挥了一定的作用。看来“基地”只胜了一役，却未打赢整场战争。

在目前而言，这是个“多输”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