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是 许 许 多 多 华 人 的 心 结。
有 人 拚 命 在 挑 起 这 种 忧 虑， 也 有 人 在 反 驳 这 种 忧 虑。
那 么， 到 底 谁 是 谁 非？ 我 们 需 不 需 要 担 忧 种 族 暴 乱？ 种 族 暴 乱 随 时 会 发 生 吗？ 种 族 暴 乱 永 远 不 可 能 再 发 生 吗？
其 实， 这 种 忧 虑 并 不 是 完 全 没 有 理 由 的。 发 生 种 族 暴 乱 的 可 能 性 是 存 在 的。
如 果 种 族 暴 乱 的 确 有 可 能 会 发 生 的 话， 我 们 又 应 该 怎 么 做 呢？ 明 哲 保 身、 绝 口 不 谈 政 治， 甚 至 正 式 公 告 天 下自 己 是 少 数 民 族， 以 一 副 可 怜 相 博 取 别 人 同 情， 好 手 下 留 情 吗？ 我 们 看 到， 印 尼 华 人 有 好 几 十 年 隐 姓 埋 名， 放 弃 了 自 己 的 文 化 语 言， 真 真 正 正 摆 出 了 少 数 民 族 的 姿 态， 可 是 到 头 来 还 是 逃 不 过 恶 运。 这 证 明， 马 华 鼓 吹 以 少 数 民 族 姿 态 保 安 全 的 主 张 根 本 不 切 实 际！
我 们 既 然 懂 得 忧 虑 种 族 暴 动， 就 应 该 马 上 行 动 起 来， 确 保 种 族 暴 动 不 会 发 生。 这 才 是 积 极 的、 对 子 孙 负 责 的 态 度。 要 避 免 发 生 种 族 暴 乱， 首 先 我 们 必 须 探 讨 引 致 种 族 暴 乱 的 因 素。 这 方 面， 513 事 件 和 印 尼 反 华 暴 乱 都 是 很 好 的 借 鉴。
我 们 先 看 看 513 事 件。 虽 然 这 宗 事 件 到 今 天 为 止 还 没 有 受 过 严 肃 的、 学 术 性 的 讨 论， 不同 方 面 也 有 不 同 的 叙 述 和 解 释， 但 国 父 东 姑 阿 都 拉 曼 本 人 对 这 件 事 的 说 法 却 很 有 启 发 性。 根 据 他 的 说 法， 当 时 巫 统 内 部 有 人 要 逼 他 下 台， 趁 着 他 不 在 首 都 时， 故 意 在 种 族 情 绪 高 涨 的 时 刻， 批 准 让 反 对 党 游 行 庆 祝 胜 利， 引 爆 了 暴 乱， 也 达 到 逼 他 下 台 的 目 的。 公 正 党 的 玛 玲 娜 尤 索 夫 最 近 也作 为 了 类 似 的 指 责。 另 外， 在 1987 年 种 族 关 系 紧 张 时， 巫 统 一 高 层 领 袖 曾 在 吉 隆 坡 秋 杰 的 一 项 大 集 会 上， 发 表 了 极 具 煽 动 性 的 谈 话 (随 后 的「 茅 草 行 动」 并 没 有 对 付 这 人， 表 明 了 该 行 动 的 真 正 目 的 是 为 了 排 除 和 迫 害 异 己， 而 非 像 许 多「 天 真 无 邪」 的 国 人 所 相 信 的 那 样， 是 为 了「 维 护 国 家 安 全」)。 此 外， 马 哈 迪 医 生 等 国 阵 领 袖 到 今 天 还 是 不 忘 时 时 以 513 事 件 来 恐 吓 华 人， 说 明 了 巫 统 领 袖 人 格 的 阴 暗。 以 上 种 种 事 实 证 明， 巫 统 不 只 是 一个 种 族 政 党， 而 且 还 是 一 个 不 择 手 段 的 极 右 翼 政 治 集 团， 是 一 个 不 稳 定 因 素。 你 既 然 怕 种 族 暴 乱，又 要 让 这 种 政 党 继 续 壮 大， 不 是 太 矛 盾 了 吗？
另 外， 在 513 事 件 中， 我 们 还 可 以 看 到， 回 教 党 的 吉 兰 丹 局 势 反 而 比 较 平 静。
我 们 再 看 看 印 尼 反 华 暴 乱。 种 种 迹 象 和 证 据 显 示， 去 年 5 月 的 暴 乱 是 当 时 已 成为 过 街 老 鼠 的 苏 哈 托 手 下 的 人 (特 别 是 女 婿 苏 比 安 多) 的 杰 作。 不 过， 这 样 的 一 个 理 由 还 解 释 不 了 华 人 为 何 偏 偏 被 选 中 为 工 具 的 疑 问。
由 于 当 权 者 的 权 谋 和 其 他 因 素， 从 荷 兰 统 治 时 期 开 始， 华 人 和 当 地 土 著 就 结 下 恩 怨。 一 向 来， 华 人 在 肤 色、 文化、 政 治， 特 别 是 经 济 上， 跟 当 地 人 都 有 很 大 分 别。 苏 哈 托 在 统 治 印 尼 32 年 期 间， 一 边 跟 林 绍 良、 林 绵 昆 等 华 人 大 商 家 狼 狈 为 奸， 另 一 边 却 迫 使 华 人 平 民 边 缘 化。 华 人 在 社 会 上 多 数 是 小 商， 直 接 接 触 其 他 种 族 的 平 民， 是 他 们 眼 中 的 头 家、 富 翁。 在 经 济 风暴 下， 这 些 分 销 民 生 用 品 的 华 人 自 然 被 看 作 是 造 成 通 货 膨 胀 的 剥 削 者。 更 何 况， 印 尼 和 外 国 的 媒 体 报 导 一 直 指 人 口 只 有 几 巴 仙 的 华 人 控 制 了 印 尼 70％ 的 财 富。 当 然，华 人 作 为 一 个 有 道 义 没 正 义 的 民 族 在 日 常 接 触 中， 难 免 会 给 别 人 留 下 不 好 的 印 象。 譬 如， 华 人 胆小 怕 事、 自 扫 门 前 雪， 难 免 让 人 吃 定 了 他 们。 最 大 的 问 题 还 是， 华 人 明 哲 保 身， 盲 目 地 倾 向 当 权 派，难 免 给 人 为 虎 作 伥 的 恶 劣 印 象。
马 来 西 亚 华人 在 担 心 遭 遇 跟 印 尼 华 人 同 一 命 运 之 余， 有 没 有 很 诚 实 地 扪 心 自 问： 印 尼 华 人 的 错 误， 我 犯 了 多 少 项？ 我 是 不 是 为 了 明 哲 保 身 好 赚 钱 而 毫 不 理 会 马 来 民 众 对 国 家 危 机 的 感 受， 毫 不 理 会 社 会 上各 种 不 公 不 义， 而 只 顾 给 予 当 权 者 毫 无 保 留 的 支 持？ 我 是 不 是 胆 小 怕 事、 自 扫 门 前 雪， 对 一 切 政治 社 会 问 题 都 不 敢 争、 不 敢 谈、 不 敢 写， 盲 目 追 求「 稳 定」(印 尼 华 人 在 过 去 也 有 过「 稳 定」 的 日 子)， 心 甘 情 愿 当 我 们 的「 少 数 民 族」、 二 等 公民？ 我 是 不 是。。。
当 然， 目 前 马 来 西 亚 的 经 济 比 印 尼 好， 大 多 数 人 民 至 少还 有 一 口 饭 吃， 在 正 常 情 况 下 还 没 有 必 要 搞 暴 乱。 所 以， 我 们 目 前 还 不 需 要 担 忧。 那 么， 未 来 又 如何 呢？ 如 果 我 们 能 铲 除 剥 削 人 民、 危 害 国 家 利 益、 掏 空 国 家 经 济 的 政 客 贪 官， 防 止 印 尼 去 年 那 种 经 济 崩 溃 的 局 面； 如 果 我 们 能 铲 除 居 心 不 良 的 极 端 种 族 主 义 政 党， 防 止 他 们 混 水 摸 鱼； 如 果 我 们 能 跟 国 内 其 他 种 族 中 已 醒 觉 的 善 良 大 众 站 在 同 一 条 阵 线 上， 消 除 他 们 对 华 人 的 误 解 和 不 良 印 象；如 果 我 们 能 通 过 争 取 民 权 来 争 取 合 理 的 权 益， 融 入 国 家 主 流 中。。。 就 不 可 能 发 生 种 族 暴 乱 了！
(写于1999年全国大选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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